德国,柏林夏里特医院。
谢字聿推着父亲做完复查,回到病房。
医生跟着进来,脸上带着笑容。
“谢先生恢复得很好。”他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新疗法效果显著,再观察两周,如果指标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谢字聿眼眶一热,握住父亲的手:
“爸,你听到了吗?”
父亲笑着点头,反握住他的手:
“听到了。小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谢字聿摇头,“只要你好了,什么都不辛苦。”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父子俩。
父亲看着他,忽然问:
“小聿,你跟婉然是不是在一起了?”
谢字聿脸一红:“爸”
“爸看得出来。”父亲笑了,“那孩子不错,对你真心实意。”
他顿了顿:
“小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年轻,要往前看。”
谢字聿点头:“我知道。”
他是真的放下了。
这一年在国外,他重新考了医师资格证,现在在医院做实习医生。
虽然辛苦,但充实。
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回了自己。
不是谁的先生。
不是谁的附属品。
只是谢字聿。
手机响了,是玉婉然。
“字聿,”她的声音有些严肃,“徐微薇来欧洲了。”
谢字聿手指一紧:“她在哪儿?”
“苏黎世。”玉婉然说,“她在查医疗记录,还去了你之前工作的医院。”
“她查到什么了?”
“暂时没有。”玉婉然顿了顿,“但我担心她会找到柏林来。”
谢字聿沉默了一会:
“那就让她找吧。”
“字聿?”
“婉然,我不能躲一辈子。”谢字聿看着窗外的天空,“如果她要见我,那就见。”
“可你的安全”
“我不会有事的。”谢字聿轻声说,“她现在应该没精力伤害我了。”
挂了电话,谢字聿走到窗边。
柏林的天很蓝,阳光很好。
他想起上辈子最后的画面。
满城电子屏都在直播徐微薇和江决的婚礼。
他躺在巷子里,血慢慢流干。
那时候他想,如果有来生,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
现在愿望实现了。
可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只有平静。
彻底的平静。
父亲在身后叫他:
“小聿,婉然晚上来吃饭吗?”
“来。”谢字聿转身,露出笑容,“她说要给你炖汤。”
父亲笑了:“那孩子,比你会照顾人。”
谢字聿也笑。
是啊。
玉婉然很好。
好到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这样的好。
但他会努力。
努力活得更好。
努力让自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