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川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黑字。
黑字被晕染过，有些模糊。
旁边还留着早已干涸的点点泪痕。
我看见他的眼底，涌动起浓重的不安。
“哇！是藏宝图！”
岁岁却很兴奋。
她看不懂那行字，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幅画吸引了。
她从顾泽川手里拿过那张纸，宝贝似的捧在手心。
“爸爸，我们快去寻宝吧！”
“妈妈一定给岁岁留了好多好多东西！”
女儿天真的话语，像一根针，扎在顾泽川心上。
自从得知岁岁是他的女儿后，他有太多的迷惑。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我。
想知道在他离开的那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想到岁岁昨天还在发烧，顾泽川有些担忧。
“岁岁乖，你刚退烧，身体还没好。”
“我们等两天再去，好不好？”
他柔声哄着。
但岁岁在找我这件事上，有着超乎寻常的执拗。
“不要，我现在就要去！”
她瘪着嘴，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爸爸你答应过我，要带我找妈妈的。”
看着女儿泫然欲泣的模样，顾泽川的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只能妥协。
“好，爸爸带你去。”
顾泽川抱着岁岁，给她办了出院。
然后开着车，根据藏宝图上的简易路线，一路向着城市的边缘驶去。
车上，岁岁一路都很兴奋。
“爸爸，你说妈妈给我留下了什么宝藏呀？”
“会是新裙子吗，还是小蛋糕？”
顾泽川配合着她：“都有可能。”
我飘在后座，看着父女俩一问一答，心中酸涩。
岁岁，对不起。
妈妈没有宝藏，只有无尽的想念和亏欠。
车子最终在导航的终点停下。
眼前是环境脏乱、楼房拥挤的城中村。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
顾泽川的眉头狠狠皱起。
这里的环境也太糟糕了。
岁岁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指着前方。
“爸爸，我知道这里！”
“原来妈妈的宝藏，是藏在第七个家呀！”
“第七个家？”顾泽川疑惑。
“对呀，我和妈妈住过好多好多家，这里是第七个。”
岁岁掰着手指头数着，随即又低落地垂下头。
“这也是最后一个家。”
“后来……后来妈妈就把我送到孤儿院了。”
顾泽川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
他沉默地跟着地图的指引。
最终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巷尽头，找到了一家破旧的小餐馆。
顾泽川推开门。
老旧的风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听见铃响，餐馆老板从后厨走了出来。
“客人来了，想吃点什么？”
当他看到顾泽川和岁岁时，愣了一下。
还不等顾泽川开口，他就迟疑地问。
“你们……是来找乔霜留下来的东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