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上楼。
我在楼下那个水果摊，和大叔聊了很久。
聊那个叫老李的司机，聊他的家庭，他的恶习，和他最近的窘迫。
我知道了，他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我知道了，他老婆因为他dubo，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我还知道，最近有两拨人天天来找他。
一拨是追债的，一拨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看起来比追债的还凶。
我猜，那一拨人，是裴烬派来的。
他怕事情败露，想要sharen灭口了。
这可不行。
老李这条命，必须由我亲手收走。
晚上，我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再次来到这里。
城中村的夜晚，比白天更显破败。
我绕到楼后，看着三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
窗户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一个微型摄像头，和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上辈子，我为了搜集裴烬出轨的证据，对这些东西，没少研究。
我观察了一下地形，楼体外侧有突出的管道和空调外机。
多亏了常年健身练出的体能和柔韧性，攀爬上去虽然有风险，但并非不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整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我很快就爬到了三楼的窗外。
我贴在墙壁上，调整呼吸，侧耳倾听。
房间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电视机的嘈杂声。
我小心翼翼地，把摄像头和窃听器，从窗缝里塞了进去，粘在窗帘的内侧。
做完这一切，我不敢多留，立刻原路返回。
回到家，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设备。
屏幕上，出现了房间里的画面。
一个瘦小的男人，正一脸烦躁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脚边扔了一地的啤酒罐。
他就是老李。
窃听器里，传来他焦躁的自言自语。
“妈的，那小子怎么还不给钱！”
“说好的一百万，就给了二十万定金，剩下的到现在都没影！”
“电话也打不通，不会是想赖账吧？”
“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算了！明天就去找他！”
一百万。
原来我的命，在裴烬眼里，就值一百万。
真是，廉价。
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
老李，裴烬。
你们的死期，都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