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酵，比我想的更抓马。
秦霄把自己锁在阳台一整晚，不吃不喝，谁叫都不应。
第二天早上，是顾泽叫了开锁公司，才把他弄出来。
据说他当时整个人都快脱水了，精神恍惚，嘴里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和一堆数据。
顾泽把我堵在了我妈的病房门口。
他一脸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江星茴，算我求你，你去看看他吧。”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所有带屏幕的东西都砸了。”
“他说他一看到数据就想吐。”
“公司也不去了，整天就抱着你那本笔记本发呆。”
我闻言，没什么表情。
“那是他的事。”
“江星茴！”顾泽加重了语气，“他快被你逼疯了！”
“是他自己逼疯了自己。”我冷冷地纠正他，“他把我当成机器，最后发现，最像机器的，其实是他自己。”
顾泽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苦笑了一下。
“你说的对。他总想预测和控制一切，却没想过，人心是最算不出来的东西。”
“他以前……受过一次很重的情伤。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他以为把所有变量都控制住，就不会再受伤了。”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伤痛，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优雅套装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保养得极好，眉眼间和秦霄有几分相似。
“你就是江星茴小姐吧？”她对我温和地笑了笑，“我是秦霄的母亲。”
我有些意外。
“阿姨您好。”
“我听顾泽说了所有事。”秦霄的母亲叹了口气，“是秦霄对不起你。我这个做母亲的，替他向你道歉。”
她说着，对我微微弯了下腰。
我连忙扶住她。
“阿姨，您别这样。”
“那孩子，从小就偏执，什么都喜欢争第一，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他父亲走得早，我一个人忙着公司，忽略了他。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用理智和规则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江星茴，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但是……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她眼里的恳切和担忧，沉默了。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犯错的孩子，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外人。
我没法不动容。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阿姨，对不起。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他需要面对的，是他自己的心魔，而不是我。”
我绕过她，走进了病房。
我妈已经醒了，气色好了很多。
她拉着我的手，问我最近工作累不累。
我笑着说不累，一切都好。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很暖。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