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裴钧要和她离婚吗?”
我点点头。
“可能吧。”
“可是”顾眠皱起眉,“她那样的人,怎么会为了爱情zisha?”
“她看起来那么骄傲,那么”
“再骄傲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我轻声说。
“严嫣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她也是个女人。”
“一个爱了裴钧二十年的女人。”
顾眠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小姨,你会不会其实有点同情她?”
这个问题,让我怔住了。。
恨了二十年,我也恨不动了。
“也许吧。”我最终说。
“但同情和原谅是两回事。”
第二天,我接到了严嫣主治医生的电话。
他说严嫣情绪极不稳定,拒绝治疗,只想见我一面。
我拒绝了。
“陈医生,我和严女士不是很熟。”
“我想,我没有必要去看她。”
电话那头,陈医生叹了口气。
“林女士,我知道这很冒昧。”
“但严女士现在的状况真的很糟糕。”
“她有严重的抑郁症,还有zisha倾向。”
“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法,但她都不配合治疗。”
“她说只想见你。”
紧接着,裴钧也打来电话,声音急切:
“林浅,严嫣不肯吃药吃饭,说除非见到你慕严守了两天,快撑不住了。”
“看在那孩子的份上,你能不能来一次?”
我想起那个眼神干净的少年。
“最后一次。”我说。
医院病房里,严嫣脸色苍白地躺着,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
裴慕严憔悴地守在床边,裴钧背影佝偻地站在窗前。
见我进来,严嫣支开了儿子和丈夫。
病房安静下来后,她忽然笑了,笑容苦涩:
“林浅,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没回答。
“恨也是应该的。”
她自顾自地说下去,眼泪滑落。
“对不起为二十年前的一切,对不起。”
“这二十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裴钧从来不爱我,娶我只是为了我家能帮他的公司。”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却不敢拆穿我以为够强势就能抓住他,可我错了。”
她泣不成声:
“爱是抓不住的。不爱就是不爱。”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问。
“没有意义但我想说出来。”
她望着我。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赢了。”
“这二十年来,裴钧心里一直有你。”
“他喝醉喊你的名字,看到像你的女人会失神,书房里还藏着你俩的照片”
“我早就知道,我永远赢不了你。”
她的话像钝刀在心里慢慢割。
“我求你一件事。”她流着泪说。
“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别恨了恨一个人太累了。”
“你现在过得很好,没必要为过去痛苦。”
“裴钧这些年也活在愧疚里,这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惩罚。”
我沉默良久,站起身:
“严嫣,好好养病吧。至于恨不恨,原不原谅,那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