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文件，重重点头。
“我会做好。”
下午埋头写方案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行舟，用新号码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姜枝，我们见一面。”
他的声音很疲惫。
“没必要。”
“有必要！”他突然提高声音，“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损失了多少吗？董事会要罢免我，银行要抽贷，合作方全在观望！”
“那是你的事。”
“姜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算我求你，把那些东西删了。条件你随便开，要多少钱都可以。”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报复的快乐？你现在得到了，够了吗？”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慢慢说：
“陆行舟，你知道我妈去世那天，我在想什么吗？”
他没说话。
“我在想，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不会爱上你。不会在你被混混打的时候冲过去，不会省下早饭钱给你买药，不会在我妈面前说尽你的好话。”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
“我最后悔的，就是曾经爱过你。”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在砸东西。
“姜枝，你非要这么绝吗？”
“绝？”我笑了，“陆行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绝？”
“好好。”他咬牙切齿，“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我们之间，早没旧情可念了。”
挂了电话，我继续写方案。
手有点抖，但很快就稳住了。
晚上加班到九点，走出公司时下雨了。我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手机亮起，微博推送新闻：
“陆氏集团总裁陆行舟深夜现身医院，疑似身体不适入院检查”
配图很模糊，但能认出是他。
我划掉推送，抬头看雨。
这场雨，终于也淋到他身上了。
官司开庭定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我白天上班，晚上整理证据。律师说，陆行舟那边可能会找证人作伪证，让我做好准备。
“什么证人？”
“比如，证明你精神状态不稳定，有妄想症。或者证明那些证据是你伪造的。”
我笑了。
“那就让他们证吧。”
周末，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不是陆行舟找的那种，是张薇介绍的，靠谱。
做完测试，医生看着报告说：
“姜小姐，你有中度抑郁和焦虑症状，但认知清晰，没有妄想倾向。”
“能出诊断书吗？”
“可以。”
我拿着诊断书走出诊所，天空很蓝。路边有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我买了一袋，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