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真的要上战场吗?瓦剌一族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万一葬送了性命,我和你爹怎么办?”
我咬后槽牙,嗤笑一声:
“你们对一个要上战场的将士说这种话,不怕被别人听去了上报给皇上吗?”
“再者说,明日也不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你们也无需紧张。”
“更何况,有我没我,对你们而言,也没那么重要。”
刘靖民红着眼眶,叹了口气:
“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你不想跟我们回家,能不能别去玩命?”
我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抹不自然的笑:
“我白远洲是一名合格的将士,就算战死在沙场,那也叫牺牲,不叫玩命。”
刘靖民有些急了:
“白远洲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代替他去参军?你离开我们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可以和爹娘讲讲吗?”
6
白远洲到底是谁?
我的脸彻底冷下来。
被买的半年后,官府战时来征调男兵,满十五岁的男丁都要被带走。
牙婆的大儿子刚好十五岁必然要前去。
可牙婆怕儿子葬送性命,她便在我们一众买来的女孩里挑选。
“谁愿意代我儿去参军?”
我丝毫没有犹豫,向前迈出一步。
“我去。”
牙婆上下打量着我,最终拒绝了我。
“你不行,你可是我要培养的一等瘦马,以后能卖个千两银钱,你去了我不就亏大了?”
她一鞭子狠狠抽在我的大腿上,厉声道:
“让你学昆曲儿,你学的怎么样了?让你弹琵琶,你指法练顺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浪费!滚回去学!”
我忍着鞭子的抽痛,挺直背脊,站如松。
“我要去,我不要学昆曲,练琵琶,我要做将士,我要打胜仗。”
牙婆见我性格坚毅,最终还是允了。
毕竟,其他人都在怕死,不敢去。
只有我去,才能换回她儿子的命。
后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再挨饿,没有再挨鞭子,没有再裹三寸金莲。
而是整装待发,进了军营刻苦训练。
在十三岁那年,就打了第一场胜仗。
思绪回笼,陆琳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我:
“月儿,你是不是在怪我和你爹没有早些去牙婆那看你?”
闻言,我撇过头去,不看他们。
“七年了,我早就不记得当时的感受了,你们也无需放在心上。”
刘靖民解释道:
“那时候你弟弟离不开我们,我们一要去看你他就闹着去死,我们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
“我和你娘本想着等你弟弟上了学堂后偷偷去看你,可那已经是一年后了,我们去找牙婆,牙婆说你已经死了。”
“够了!”我厉声打断,“你们不走,我走。”
我扔下酒钱,慌乱下了楼,一往无前地跑了很久。
终于,我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重重瘫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