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顾言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却没有任何温度。
我想摸摸他的脸，告诉他我不生气了，我原谅他了。
可是我的手掌再一次穿透了他的脸颊。
那种无力感，比死亡还要绝望。
顾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回应，以为我还在赌气睡觉。
他看了看表，时间来不及了。
“那你好好休息，早饭记得吃，我先去上班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浴室门，转身匆匆离去。
直到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都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空荡荡的。
家里重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婆婆从房间里出来。
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她收拾完桌上的残羹冷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拖把来到了浴室门口。
她一边拖地，一边对着浴室门絮絮叨叨。
“天雅啊，别怪妈嘴碎，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其实妈也不是真想让你们离婚，妈就是……就是太想抱孙子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小区，跟我一般大的老太太都抱上孙子了，妈这心里急啊。”
婆婆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和讨好。
“妈知道你身体不好，妈以后不逼你了，行不行？“
“出来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我看着婆婆苍老的背影，看着她为了这个家操劳的样子，心里的怨气早就散了。
她给我熬药，给我做营养餐，虽然嘴上唠叨，但行动上从来没亏待过我。
我想告诉她，妈，我不怪你。
我理解你的传统观念，我理解你想抱孙子的心情。
可是，她听不见。
见里面始终没有回应，婆婆有些慌了。
“天雅？天雅你在里面吗？”
“你要是还在生气，妈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说着还小声咕哝一句：“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婆婆放下拖把，试探性地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没锁。
那一瞬间，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天雅，妈进来了啊……”
吱呀一声。
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婆婆看到了满池被鲜血染红的水。
看到了那个脸色惨白、早已没有气息的我。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震碎了窗玻璃。
婆婆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浑身颤抖，手脚并用地爬向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