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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闻,被废黜圈禁的温宴终究没能撑过那个冬天。

许是接连打击太重,他心智彻底溃散,终日对着斑驳的墙壁喃喃自语。

一遍遍临摹着早已泛黄的旧日词稿——那还是我年少无知时,托人悄悄送去的。

偶尔有侍女经过廊下,他会忽然扑到窗前,抓住窗棂痴痴地笑:“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他那双曾经盛满傲慢的眸子里,早已空洞无物,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次年春分,先皇在睡梦中安然离世,未受病痛折磨。

新帝登基的钟声撞破黎明的晨雾,九九八十一响,庄严肃穆,震彻宫阙。

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与一个新时代的强音。

温序执着我的手踏上汉白玉阶,玄黑冕服与正红朝服在晨光中交相辉映。

“陛下,这…这不合祖制!皇后岂能与此登基大典,同登玉阶啊!”礼部尚书须发皆白,颤声跪伏阻拦。

温序恍若未闻,反将我的手指扣得更紧。

“祖制,亦曾是新制。今日朕所立,便是后世之祖制。”

他牵着我,步履沉稳,无视身后那些或惊骇、或沉思、或敢怒不敢言的目光。

直至玉阶尽头,他接过内侍捧来的九龙金盘,盘中凤印熠熠生辉。

万众瞩目下,他郑重地将凤印放入我的手心。

“凤印所至,如朕亲临。”

他转身面向匍匐的百官,声震九重。

温序在朝堂上为我设立了一道屏风,赋我摄政之权。

,老泪纵横。

“拟旨。”温序执起朱笔,“今科增设女试,由皇后主考。”

第一批女学生入学那日,我与温序微服出宫。

江南细雨沾湿了青石板路,我听见女塾里传来琅琅书声。

“一年前,”他为我撑伞,“你站在京西灾民的尸骸旁,对朕说,你想改变的,不止是一两人的命运,而是这世道对女子、对弱者的不公。”

细雨斜飞中,我看见那个曾经在灾民营地帮我施药的少女,正站在讲堂上教授《千金方》。

“现在,朕的皇后可还满意?”

女塾墙外,一树桃花正探过青瓦,落英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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