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的那一刻,冬日的风从廊外灌进来,吹得我眼角微微发酸。
可我没有哭。
眼泪早在这些年里,被磨干了。
我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屋子不大,却整洁温暖。
客厅的窗帘是我自己挑的浅灰色,阳台上有几盆绿植。
那只橘猫“团团”正蜷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懒洋洋地抬起头,喵了一声。
我走过去,把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它打了个呼噜,把脑袋更用力地拱进我手心。
我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不是林家,不是任何人附赠的庇护。
而是我靠着自己,一点点拼出来的天地。
夜里,我翻开案头的设计图纸。
笔尖在纸上滑动,我画下新的线条。
那些线条干净、冷静,却有着属于我的秩序与美感。
曾经,我的画被撕碎,被踩断,被命令“永远不准再画”。
而现在,我的作品摆在世界建筑论坛的展览厅里,接受无数双眼睛的注视和赞叹。
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愣了愣,没有接。
半晌,它安静下来。
我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继续低头画我的图纸。
那些声音,那些哭喊,那些斥责与否认……
都留在了过去。
我的人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定义。
深夜。
灯光下的纸面上,一座全新的建筑轮廓渐渐浮现。
高耸、挺拔,像一道孤独却坚定的光。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沉沉夜幕,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有些人,有些家,注定回不去了。
可没关系。
因为我的未来,从来都在前方。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要把这条路,走得笔直而明亮。
不回头。
这一次,我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