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厉的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兄长!杀了她!快杀了这个毒妇!她要害死孟姐姐!不能再留着她了!”
柳氏也扑到谢国公身边,哭天抢地:“老爷!您看到了吧!这毒妇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竟还敢顶撞自己的夫君!您快下令啊!将她乱棍打死,以正家法!”
面对这汹汹而来的指责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恶意,苏瑾玉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向那群人抬一下,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那指向她咽喉的不是利剑,那泼向她的不是污水。
她缓缓地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在所有嘈杂声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冷彻骨髓的力量。
“我苏瑾玉若真有心害人,在这深宅大院六年,有上百种法子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死得无声无息,且绝对查不到我头上。”
她微微停顿,眼中掠过一丝极致的轻蔑。
“我何必用这等拙劣不堪、一查便知的蠢办法?还将所谓的‘罪证’——那碗参汤,明目张胆地指向我自己的小厨房?”
“我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久,特意留下把柄等人来抓吗?”
这冷静到极点的反问,像一块巨石投入沸腾的油锅,瞬间让一部分叫嚣的下人哑口无言,面露疑色。
是啊,这陷害的手段,未免太过直白蠢笨,与世子妃平日展现出的缜密冷静截然不同。
“既然世子爷认定是我下毒,好,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弄清楚!”
她猛地转向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扬声道:“去请太医!立刻拿着国公府的名帖,去宫里请最好的御医来!”
“若真是我苏瑾玉下的毒,我认罪伏法,绝无怨言!可若不是”
她话语一顿,锐利如刀的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回谢清安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讥诮:“若不是,今日这盆脏水,是谁泼过来的,就得由谁一滴不剩地给我舔干净!”
请御医?柳氏闻言脸色骤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对。
她脸色煞白,声音因急切而尖锐扭曲。
“倾儿如今气息奄奄,怎能再经得起御医折腾?若是路上、诊脉时出了差错,谁担待得起?”
“府内之事岂容外人插手?苏氏,你分明是想拖延时间,混淆视听!”
谢宝珠也急忙拉扯谢清安的衣袖,语无伦次:“兄长!你别听她的!”
“她最是奸诈!定是想等御医来了耍什么花招,或者想把事情闹大,坏我国公府名声,快处置了她!”
然而,此刻的谢国公却被连日来的糟心事和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局面,搞得心力交瘁,更是厌烦透了后宅这些无休止的阴私算计。
他比柳氏更清楚,家丑若处理不当,会带来何等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