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听过那对母子的消息。
我的生活彻底重回平静。
工作室的生意越来越好,我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我用赚来的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为那些因公殉职,却家庭困难的英雄们,提供免费的遗体修复服务。
师父彻底退休了,每天就帮我打理一下基金会的事,或者去老年大学教教书法,过得悠然自得。
一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正和一位年轻有为的商业伙伴讨论新的合作。
我们谈笑着,一起走出我的大楼。
我的新车就停在路边。
正要上车时,我无意间瞥了一眼马路对面。
那里是一片建筑工地。
一个浑身尘土、满身臭汗的工人,正停下来用脏兮兮的毛巾擦脸。
他抬起头,眼神麻木。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是沈聿。
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当初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身边的青年才俊,看到了我身后那栋曾让他欣喜若狂的大楼。
他身体一僵,手里的毛巾掉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巨大的痛苦、悔恨和绝望,瞬间席卷了他那张麻木的脸。
我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他只是一个,我早已不认识的陌生人。
车子平稳地驶出,将过去和那个可悲的身影,远远甩在身后。
阳光透过工作室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看着窗外那栋属于我的大楼,车水马龙,生机勃勃。
对面,就是赵文清曾经引以为傲的医院。
如今,物是人非。
我拿起工具,开始为下一位“客户”工作,为他拂去尘埃,缝合伤痕,重塑面容。
我为逝者描摹体面,却无法修复一颗早已腐烂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