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医生,我家崽崽不舒服,现在在北河别墅,你赶紧过去,出诊费我出,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把车速降回正常。
我看着他指尖烦躁敲击屏幕,听得心也乱了。
我冷冷开口:“我们还没走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孩子要紧。”
没必要为我一个死人,耽误一个孩子的病情。
等蔺见淮走了,我大可以不眠不休开到西藏,一个人看那金灿灿的日照金山。
再坦然迎接那冰冷的死亡怀抱。
这么一想,我心底的沉重竟微微松动了些。
但蔺见淮却漫不经心摆手:“我分得清轻重,不会为一只宠物毁了跟你最后的约定。”
我紧握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愣怔脱口:“宠物?”
蔺见淮轻嗯一声:“是啊,你以为是什么?我和林听晚有孩子?”
那一瞬,我尴尬得脸颊发烫,可心口堵着的郁气,却悄然消散了。
蔺见淮凝视我良久,忽然低声开口:“姜岁微,我不会弄出私生子的。”
“虽说现在私生子也有继承权,但名声难听,对谁都没好处。”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只敢死死盯着被车灯撕开的漆黑公路。
可这意外的风波,还是在我死寂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其实,我和蔺见淮曾经也养过一只毛茸茸的金毛。
那是我们相恋的第一年,我因妈妈狗毛过敏,从未敢养狗,却总爱假期去狗咖。
跟蔺见淮在一起后,这习惯依旧,他曾笑着问:“姜岁微,你这么爱狗怎么不养一只?”
我告诉他原因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他竟抱着圆滚滚的小奶狗出现在我面前。
他穿着黑色风衣和牛仔裤,小狗在他怀里发出软糯的奶哼声。
蔺见淮举着小狗凑近我,阳光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温暖金边。
他说:“姜岁微,以后不用摸别人的狗了,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那一刻,不知是小狗太可爱还是他笑容太耀眼,画面直直撞进我心底,鼻尖酸涩,眼眶瞬间红了。
后来,我们给它取名“夏夏”,愿它像夏天一样热烈明媚。
再后来,姜家破产,我和他渐行渐远,某天它趁我们不备溜走,再也没回来。
想到这里,我鼻尖又一阵发酸,眼底泛起涩意。
就在这时,蔺见淮淡淡开口:“我订好酒店了,还有三百多公里就下高速。”
我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路,车里只剩他指尖敲击手机的轻响,偶尔传来林听晚的语音。
她说:“医生说崽崽只是饿了,今天禁食,明早再喂它。”
她说:“都怪你不多带它来剧组陪我,它才这么不亲我。”
她说:“蔺见淮,我好想你呀。”
一句句亲昵撒娇,像极了从前肆无忌惮黏着蔺见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