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哭骂都怪我,是我不争气才生下个病秧子。
悲痛欲绝的我,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
死后飘荡的第七天,我却亲眼看见实习女医生依偎在丈夫怀里,
“手术的时候我真是不小心,没认真把伤口缝合好,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那只是一场意外。”
再睁眼,我回到儿子手术前。
这次,我立刻要求更换最权威的专家做手术。
手术成功那晚,我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喜极而泣。
可次日清晨,新闻头条赫然写着——
“市妇幼医院,一心脏手术致婴儿死亡。”
我睁开眼,手术同意书的白纸黑字刺进瞳孔。
“晓云?”
丈夫周明远穿着白大褂站在我对面,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神很温和。
他的胸牌写着“心脏外科副主任医师”。
旁边站着林薇,实习医生,马尾扎得很高,脸上有关切的神情。
“别担心,”周明远说,“就是个房间隔缺损修补术,微创,切口只有三厘米,我们做过很多例了。”
林薇接话,声音清脆,“周主任是院里最好的心外医生,您要相信他。”
签字笔从我手里掉到桌上,滚了一圈。
我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尖响。
“我不签。”
周明远眉头微皱:“晓云?”
“我要转院。”
诊室里安静了几秒。
林薇先开口,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苏姐,是不是太突然了?辰辰的病不能拖,手术已经排好了——”
“今天下午三点。”周明远看了眼手表,“现在快十一点了。”
“那就取消。”我抓起桌上辰辰的病历本、彩超报告,把所有纸塞进包里。
“我现在就办出院。”
“晓云!”周明远拉住我胳膊。
“你冷静点。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辰辰的病没那么可怕,我们——”
“我们?”我甩开他的手,“你和我吗?还是你和她?”
空气凝固了。
林薇的脸色白了一瞬,很快恢复平静:“苏姐,您说什么呢……”
周明远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这是医院,别闹。”
我看着他。
这张脸我看了七年。
恋爱三年,结婚四年。
他求婚时手在发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辰辰出生那天,他红着眼眶亲我的额头,说老婆辛苦了。
现在他站在这里,为了另一个女人叫我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