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铃打得特别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的。江晨知道，混日子的时光过去了。
头一个星期，他总觉得像走错了教室。班里大部分人是从原来班级一块儿分过来的，三三两两凑一堆聊暑假去了哪儿、王老师是不是真那么严、哪个老师讲课最让人犯困。江晨坐在窗边，手里转着笔，假装在草稿纸上乱画，眼睛偷瞄着周围。
斜前方短头发的女生叫李萌，笑起来虎牙露出来，老跟后排男生抢橡皮。戴黑框眼镜那个是赵宇，下课就抱着本数学竞赛题，眉头皱得死紧。王浩坐在，果然顺畅多了。让完题对答案，五道对了四道。
课间他转身把卡片还回去：“真的帮大忙了。”
“你留着用吧，”沈瑶说，“我那儿还有副本。”
“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我也要复习。”
日子一天天过，江晨慢慢觉得这个班熟悉起来了。他知道李萌早上总迟到，会在课间补作业；赵宇虽然闷，但谁问他题他都讲；王浩打球猛，但数学作业老抄别人的。
他也找到了自已的节奏。早上六点半起床，七点到校早读，中午跟许阳他们抢食堂，下午课间去接水时顺便透透气，晚自习先把数学作业写完——因为林悦坐旁边，不会的能马上问。
周五放学早，四个人都没急着走。教室里人渐渐少了，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把桌子染成金色。
“下周要月考了。”林悦整理着书包，“感觉还没准备好。”
“我也是。”江晨叹气，“物理那个电路图到现在还晕。”
“晚上我给你发个总结图吧，”林悦说，“我昨晚刚整理的。”
“那我也要！”许阳凑过来。
“行，一起发。”
沈瑶轻声说：“英语需要的话，我这有近几年月考的完形填空高频词。”
“要要要！”许阳双手合十，“沈瑶你就是救命恩人。”
大家都笑了。窗外操场上有住校生在打球，运球的声音远远传过来。风吹进教室，翻动了讲台上没压好的试卷。
江晨忽然觉得，高三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虽然作业多、考试密、老师催得紧，但坐在这个教室里，看着旁边这些人的脸，心里是踏实的。
他收拾好书包，把林悦给的数学笔记、沈瑶的单词卡、还有许阳上课传给他的那张画了鬼脸的小纸条，都小心放进文件夹里。
“走吧，”许阳背上书包，“再晚食堂没菜了。”
四个人一块儿下楼。楼梯间里贴记了往届优秀生的照片和分数，红底黑字，密密麻麻。江晨抬头看了一眼，最上面那张照片里的男生笑得有点僵，但眼里有光。
“明年咱们照片也会贴这儿吧？”许阳说。
“得先考得上啊。”林悦笑。
“肯定行。”江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