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疼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槐时形容不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的意识,象一艘在冰火风暴中颠簸的小破船,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
存在,正在被抹除。
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只有概念化,永无止境的痛苦。
就在他精神的缆绳即将彻底绷断,整个人要沉入毁灭的深渊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从他身体的最深处响起。
不是骨头。
不是器官。
那感觉,更象是一个长久以来禁锢着他灵魂与生命本质的无形枷锁。
终于在这冰与火的无情锻打下,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缝隙。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
裂缝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
最后,轰然破碎。
一股源自他生命本源,一直被压抑,被封锁的力量,如同挣脱闸门的洪水,奔涌而出。
这股力量,并不象赫卡忒的魔力那样温暖,也不象摩尔加娜的魔力那般清冷。
它就是槐时自己。
它就是生命本身。
这股奔涌的生命洪流,没有去对抗体外的冰与火,而是反向而行,开始疯狂滋养他濒临崩溃的身体与精神。
痛楚,并没有消失。
但感觉变了。
如果说之前,冰火之力是在毁灭他。
那么现在,它们更象是在为这股新生的生命力,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燃料。
冰与火的锻打,不再是单纯的破坏。
一种以毁灭为前提,以新生为目的的,疯狂重塑。
槐时的意识,从痛苦的旋涡中被拉扯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身处冰火两仪眼。
而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四周是温暖的,充满生命气息的羊水,将他包裹。
不用呼吸。
不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