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权转让手续完成的第二天，我带着顾念去了医院。
我没有告诉念念是去救人，只说哥哥生病了，需要念念的一点“勇气能量”才能好起来。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勇敢地伸出了胳膊。
配型结果很快出来，完全匹配。
手术安排在了一周后。
手术那天，我在手术室外，看到了同样在等待的顾言深和张兰。
顾言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
而张兰，这个曾经那么嚣张跋扈的老太太，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苍老得不成样子。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悔恨，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祈求。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宣布手术非常成功。
顾天佑得救了。
张兰和顾言深喜极而泣，跪在地上感谢医生。
我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没有跟他们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后来我听说，顾天佑康复出院后，顾言深为了偿还公司破产后欠下的巨额个人债务，不得不去给别人打工。
他从一个老板，变成了一个最底层的业务员，每天点头哈腰，受尽白眼。
而张兰，大概是无法承受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也或许是终于良心发现，日夜被愧疚折磨，精神开始变得不正常。
他们一家，从云端，彻彻底底地跌入了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