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走后没多久,他就赶到了精神病院。
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夏江月的衣领。
“东西呢?保险柜里的东西呢!是不是你拿了?”
夏江月被他摇得像个破布娃娃,却不挣扎,看着他咯咯直笑。
“你怕什么啊?江闻祈,好日子过多了都得拜拜鬼神,你的报应,也该来了吧?”
“死女人,我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两年!你这个白眼狼!居然敢出卖我!”
他嘶吼着,额上青筋暴起,夏江月的笑却戛然而止。
“养我?那是我家的钱!你现在花的每一分,哪个不是当年从我夏家偷的!”
“用我家的钱铺路还把我关起来,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白眼狼?”
“噢,我忘了,你忙着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好去当你的情圣。”
“我告诉你江闻祈,你做梦!咱们俩是天生一对的贱人!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要下地狱,就一起下!”
被警方带走的时候,他还在和夏江月大吵大闹。
最终,两人双双入狱,成了一对在牢里互相咒骂折磨的怨侣。
清明节,我提着一瓶酒,来到我爸的坟前。
把判决书的复印件烧给了他。
“爸,都过去了,害你的人,都遭报应了。”
“你的清白,女儿帮你拿回来了。”
一阵风吹过。
纸灰飞向苍穹,火光映着我的脸,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个冬夜里连拖带拽,掌心磨出了血,才把一个破木梯子拖上五楼,颤巍巍换灯泡的女孩。
现在,天亮了。
太阳出来了。
我的胳膊变得结实,能搬起水桶和楼梯;我的腿也变得有力,可以跑去很远之外的大地。
也许有一天,我会飞到维也纳去,重新捡起画笔。
又或者开一家新店,想关门时就跑出去旅游。
等我老了,就回老家建一个小院子,在篱笆上画几根骨头,骗路过的小狗。
等它们汪汪直叫,再喂几根火腿肠。
我要试着养满院的蔷薇,春去秋来,看它们慢慢爬上我的窗台。
可以做好多好多。
就算失败也没关系。
因为未来很长,总有数不完的太阳,和无数想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
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