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摊十年，用卖麻辣烫的钱，供唯一的弟弟上了美院。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也是我全部的骄傲。他毕业前夕，哭着跪下求我。说画展还差二十万，否则前途尽毁。
我以为他只是遇到了困难，心疼不已。直到老乡发来一段视频。视频里，他搂着富家女友，
笑得轻蔑：「我姐？一个卖麻辣烫的，浑身油烟味。」「毕业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她断绝关系，
免得脏了我搞艺术的手。」1.晚风卷着燥热，吹不散摊位前呛人的油烟味。
我正用抹布擦拭着不锈钢台面上的油污，准备收摊。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是同村发小李梅发来的视频。「姜雪，快看，你弟出息了！」我笑了。
解开那条洗得发白、油腻腻的围裙，点开了视频。画面晃动，
是在一个金碧辉煌的KTV包厢里。我的弟弟姜辰，穿着一身我叫不出牌子的挺括西装，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将他簇拥在中央。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正满眼崇拜地望着他。姜辰端着酒杯，满面红光，
高谈阔论。「我的毕业作品，灵感来源于一种极致的破碎与重构，
这代表了我对过去贫瘠生活的一种告别……」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骄傲。
他口中这“贫瘠的生活”，是我用十年青春换来的。我初中辍学，跟着爸妈摆摊。爸妈走后，
我一个人撑着这个麻辣烫摊子，十年如一日。所有血汗钱，都砸在了他的画笔和颜料上。
视频里，一个男生忽然起哄。「阿辰，你这么牛，你姐肯定为你骄傲吧？
毕业了不得好好谢谢她？」我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完全绽开，就僵住了。视频里的姜辰，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轻嗤一声。「别提她。」「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摊贩，
浑身上下都是洗不掉的油烟味。」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呼吸停滞。
他身边的富家女友许薇薇娇笑着捶了他一下。「阿辰，别这么说嘛。」姜辰顺势搂住她，
笑得轻蔑又得意。「我实话实说而已。要不是她还能给我打点钱，我早就不想认了。」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她那种人，只配在油烟里过一辈子，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
「等我毕业了，拿到奖了，第一件事就是跟她彻底断绝关系。」「我可不想我的履历上，
有一个这么丢人的姐姐。」「免得脏了我这双搞艺术的手。」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些笑声刺耳又尖锐。我手脚冰凉，手机差点从指间滑落。那股熟悉的，呛人的油烟味，
此刻成了刻在我骨头上的耻辱烙印。视频最后，姜辰对着许薇薇撒娇，声音腻得发慌。
「薇薇，我的画展还差二十万的场地费，你爸那边能不能……」许薇薇笑得花枝乱颤。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