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里，温涛面对一桌的美食，已经吃成了眯眯眼。
周岳穿过人群，进了柜台旁边的小隔间。
隔间很窄，布置成了一个一平方左右的小灵堂。
蒲团前，低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张中年男人的遗照、两根蜡烛，以及一炉香。
“咔嚓！”
火柴擦出阵阵刺鼻的焦油味。
明红的火光燃起一缕青烟。
周岳跪在蒲团上，举着香恭敬地插入香炉。
“小周，你在这呢。”姚慧掀开帘子，目光一暖：“嗨，我家那口子都死了好几年了，没必要这么郑重。”
周岳却摇头道：“今天是叔叔的忌日，怎么着，我也得上炷香。”
姚慧将周岳搀扶起来，捏着他偏瘦的胳膊，面露心疼：“你这边失踪了几天，应该累坏了，吃饱了也别在我这里帮忙，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周岳刚要点头，却是一愣。
姚姨这口气她不知道报纸上的事吗？
说起来，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打死了萧岚，用餐的这些街坊邻居竟然没有一点异状？
“小周啊，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很少来这里吃饭，来了也一定给钱。”姚慧轻轻捏着周岳的肩膀，笑容温柔：
“但之后啊，你就不用顾忌了。我最近接了个教会的供餐生意，他们给的价格很不错，剩余的食材也允许我拿回来自己用。”
“我还拜了他们的神，虽然不认识，但身体确实感觉也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神？
想到梁晦明拿出的未知神像，周岳警惕地握着姚慧的双手：“姚姨，现在的各种宗教、教会，都是打着信神的名义诈骗的，你可要当心点，千万别”
话没说完，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刚刚烧起的线香，竟瞬间燃了一半。
两边的烛火更仿佛受到挤压，噗噗而灭。
周岳本以为就是过堂风，可当嗅到风里隐隐散开的尸臭味后，不由眉心一凛。
不好。
难道是鬼。
还是说，监管局没有将附近的诅咒侵蚀处理干净？
温涛和姚姨都在这呢，他们可不能有事啊。
“姚姨，你先待在这，别出去！”周岳来不及解释，匆匆跑到餐馆门口，凝望四周。
狭窄的巷子，不知何时竟昏暗了不少。
在房顶筑巢的小鸟也在叽喳叫唤，只是声音急促、尖锐的有些不祥。
飘落而下的漫天纸灰，更是堆起一座座巴掌大的纸堆，远看着就像是混乱的坟墓群。
周岳嗅到空气里愈发浓郁的尸臭味，额间沁下的冷汗流入脖颈，炸开点点寒意。
他立刻取出手机联系梁晦明。
“岳哥，怎么了？”温涛察觉不对，起身询问。
周岳连忙抬手，死死盯着前方：“先别出来。小涛，你就好好在餐馆里待着！”
同时，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怎么关键时刻反倒联系不上了。”周岳心中焦急，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滚滚纸灰里，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哒哒”
轻飘飘的脚步声回荡在巷子里。
每响一声，那人形轮廓就会闪现逼近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