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在石凹里噼啪作响,火苗舔着枯枝,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长忽短,像被风揉碎的剪影。许华用根削尖的树枝串着块烤得焦黄的野兔肉,油脂滴在火里,溅起细碎的火星。
“你怎么知道这兔子没毒?”阿月抱着膝盖坐在对面,眼神里还带着点怯意。她刚摘来的野菜被许华分门别类摆好,有毒的那几种被单独放在一边,叶片上的纹路被他用指尖描过,像在辨认某种密码。
“看它的眼睛。”许华把烤好的兔肉递过去,油香混着松脂的气息漫开来,“野兔受惊时瞳孔会缩成竖线,这只跑起来步态平稳,眼底没血丝,说明没吃带毒的草。”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人,心神不宁的时侯,手会抖。”
阿月接过兔肉,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却没松手。肉香钻进鼻腔时,她忽然想起矿洞里那些黑黢黢的窝头,喉头忍不住动了动。咬下,却自有其运行的规律。
“许华。”她忽然开口,喊出了这个在心里盘桓了很久的名字——她昨晚在他睡着时,听见他梦呓般说了这个词。
许华回头,眼里带着点讶异。
阿月握紧了手里的黑曜石匕首,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走。”
风穿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许华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忽然笑了。那笑容比清晨的阳光还要明亮,像在说,这盘棋,又多了一颗敢落子的棋。
他转身往南走,脚步轻快。阿月快步跟上,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交叠,像两道正在书写的笔画,要在这乱世的纸上,写下属于他们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