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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页)

那就让这对璧人,锁死在地狱里吧。

腊月二十九,北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街上的年味浓得化不开,红灯笼,金福字,空气里飘着油炸食物和硫磺的混合气味。

我拎着刚从超市扫荡回来的年货,两大袋子勒得手指发麻,心里却揣着一小团温热的火。

明天就是除夕,崔白洲说好今晚回来,我们一起守岁。

我们的家,在城西一个不算新但很安静的小区。

房子不大,两居室,是他工作第二年贷款买的,我出了装修和家具的钱。

他说,这就是我们的窝。

玄关的鞋柜上,还摆着我们去年在游乐园拍的大头贴,他扮鬼脸,我笑得见牙不见眼。

电梯缓缓上行,镜面映出我有些疲惫却带着期待的脸。

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鼻尖冻得发红。我想着,今晚要给他煲个汤,他最近总说累。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着,一股沉闷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眉,心里那团火苗忽地晃了一下。

“白洲?”我喊了一声,没人应。

放下袋子,我摸索着开了客厅的灯。

冷白的光线倾泻下来,一切如常,又似乎哪里不同。

沙发上随意扔着他的外套,茶几上有两个喝过的水杯。

我的目光扫过,定在其中一个杯沿一抹刺眼的玫红,不是我的色号。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缓缓收紧。

我站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凉的指尖。

我深吸一口气,那甜腻的香味更清晰了,钻进鼻腔,令人作呕。

我走到卧室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几秒,终究没有推开。

转身去了洗手间。他的剃须刀还在洗手池边,我的护肤品整齐地摆在一侧。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水珠顺着下颌滴落。

得出去一趟。这个念头突兀地跳出来。

我需要透口气,需要确认什么,或者,需要逃避什么。

我拿了车钥匙,是他的车钥匙。

那辆黑色SUV,他总说副驾驶是我的专属座驾,连座椅角度、靠背弧度,都是他亲手为我调好的,最舒服的位置。

他说,除了我,谁也不能动。

地库灯光昏暗,车子安静地停在那里。

我解锁,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车里也有那股香水味,更浓,缠绕在空调出风口。

我发动车子,引擎低吼,仪表盘亮起冷光。

然后,我习惯性地去调副驾驶的座椅,手指碰到调节钮,动作却僵住了。

座椅的位置不对。明显被向后调过,椅背也更仰了一些。

这不是我的角度。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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