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恶心。妈,你至于吗?为了逼我开门,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你再这样,我就加时了啊。本来三个小时,现在加到四个小时。”
“我要让你知道,你的这些小把戏,在我面前根本没用。”
我听到了那个“加”字。
绝望像黑色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
我不抓门了。
我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
十根手指血肉模糊,指甲翻起,在铁门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意识开始涣散。
眼前出现了一张脸,一张稚嫩的、满是灰尘的婴儿的脸。
她在废墟的缝隙里哭。
我得撑住。
我得撑住这块板子。
不能睡。
睡了就塌了。
睡了她就死了。
“啊——”
我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
门外。
陈安安正对着镜头展示她新买的攀岩索。
听到那声惨叫后,地下室里突然没了动静。
直播间里有人发弹幕。
“主播,没声音了,不会出事了吧?”
“是不是晕过去了?”
陈安安看了一眼门,不屑地撇撇嘴。
“放心吧,装的。我妈这人我最了解,平时手指破个皮都要叫唤半天。这就是看硬的不行来软的,想吓唬我让我开门。”
“我才不上当呢。我们要坚持原则,说三个小时就三个小时。”
她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绳索,对着镜头讲解绳结的打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地下室里依然没有任何声响。
陈安安虽然嘴上硬,但眼神开始有些飘忽,时不时往门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