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将明未明,欢喜阁内一片静谧,只有宋双喜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这几日喝了药,又吃了温补的药膳后,大姨妈即将结束,痛苦也渐渐消失,她睡得比前些日子都要沉。
“啪嗒。”
一声轻微的,像是硬物落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来。
宋双喜几乎是瞬间惊被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
她睡觉不算惊醒,但这个声音,莫名让她觉得充满了危机感。
她屏住呼吸,迅速扫视室内。
采莲在外间睡得正熟,没有异常响动,门栓完好。一切都和入睡前无异,除了
她的视线定格在窗边的梳妆台上。
那里,原本只放着一面铜镜和几个首饰匣的桌面上,此刻赫然多出了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木质盒子。
盒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在透过窗棂的朦胧晨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靠近梳妆台的窗户也打开了一条缝,风一吹跟着一晃一晃的。
“是采莲忘记关窗,还是”
宋双喜掀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木盒子。
看成色,也不像普通的东西,难不成又是太子或者太子妃赏赐的东西?
不对,最近太子和太子妃赏东西是挺频繁的,可如果是赏赐,干嘛这样悄无声息摆在她桌上,也不走流程。
不对,很不对,这么偷偷摸摸的,哪里像赏赐,更像是宋淮那边来的?
这个念头闪过,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原主那个渣爹就如同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而且还喜欢搞这种隐藏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勾当,还喜欢用人威胁。
想到宋淮几次让人传信让她干那些缺德事,宋双喜就生理不适。
这个盒子她也不敢贸然打开,她先是仔细走到门窗,都没有发现任何被破坏的痕迹,要么是采莲真的忘记关窗户,要么就是他用了什么特定的手段。
她的目光在桌面上逡巡,最后拿起几块干净的绣帕,一层层厚厚地包裹住自己的右手,又从妆奁里翻出最普通的一根银簪。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远远地用簪子尖去挑那盒子的搭扣。
银簪接触到木盒,没有变色,初步排除了明显的剧毒。
但她依旧不敢大意,搭扣“咔哒”一声轻响,弹开了。
宋双喜用簪子将盒盖掀开一条缝,确定没有暗器毒烟,她才大着胆子打开盒子。
盒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封信,安静地躺在盒底。
“信?”宋双喜纳了闷了,“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是给我送封信?像以前一样压张纸条不就好了?还非得用个盒子像模像样的装着,成心吓我?”
宋双喜想不通。
但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用裹着厚厚帕子的手,极其小心地将那封信从盒子里夹了出来,态度之谨慎,堪称应付易燃易爆的危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