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林舒晴径直离开了医院。
推开别墅的门时,天才蒙蒙亮。
感应灯在头顶无声亮起,
她弯腰准备换鞋,手指刚碰到鞋柜边缘便顿住了。
那里并排放着两双拖鞋:
深蓝色的男士拖鞋,旁边紧挨着一双米白色的女士拖鞋。
鞋头绣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那是他们刚同居时一起买的,
楚云深说:“向日葵总向着太阳,我也会一直向着你。”
她赤脚踩了过去。
屋内光线很暗,林舒晴并未开灯,只是径直走向角落的书架取下一只铁皮盒。
打开,最上面是一张用胶带粘补过的蜡笔画。
画上是三个手拉手的火柴人,头顶分别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云深哥哥”、“晴晴”、“舒远哥哥”。
背面有一行稚嫩的铅笔字:“永远在一起——林舒晴,七岁。”
那年她被邻居孩子欺负,楚云深冲上去跟人打架额头挂了彩。
哥哥一手背着她、一手牵着楚云深,三个人一瘸一拐地回家。
再往下是一个褪色的蓝色丝绒盒。
里面是一枚银色的纽扣——
她十八岁生日那晚,楚云深当着全班的面把纽扣塞进她手里:
“先拿这个套住你,等我能自己赚钱了再换戒指。”
后来他真的换了戒指。
在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楚云深当众跪下来,戒指盒里是他亲自设计的钻戒。
他说:“林舒晴,从七岁到二十二岁、从纽扣到戒指,我从来没想过身边站的是别人。”
再后来他把戒指摘了,在哥哥跳楼的那天晚上。
那个曾许诺永远的身影,转身走到了另一个人女人身边。
林舒晴轻轻合上丝绒盒,指尖摩挲着已经发涩的表面。
随后她松开手,
盒子垂直地落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附着在上的、从七岁绵延至今的热烈与依赖,
此刻全都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林舒晴扶着书架边缘站起身,膝盖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