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我成了学校里最安静的学生。
不是内向,不是害羞,是彻底的沉默。
老师提问时我才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同学们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我,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哑巴”。
起初是背后叫,后来当面也叫。
“哑巴,作业借我抄一下。”
“哑巴,老师刚才说什么?”
我从不生气,把作业本递过去,把老师的话重复一遍。
他们觉得无趣,也就很少再招惹我。
除了王婷。
她是班里最活跃的女生之一,爸爸是教育局的什么领导,妈妈是医生。
她身上有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天真,看不得任何不公平的事。
“他们为什么叫你哑巴?”
有一天放学后,她拦住我。
我摇摇头,想绕过去。
“你不说话,他们就一直欺负你。”
王婷固执地挡在我面前。
“你得反抗。”
反抗。
这个词听起来很陌生。
在我的字典里,它和“解释”“争辩”“反驳”一样,都属于被针扎穿的那一部分。
“谢谢。”
我低声说,然后快步走开。
王婷没有放弃。
她开始主动找我说话,课间坐到我旁边,放学后等我一起走。
起初我很警惕,怀疑她是不是和张世龙一样,表面上友好,背地里有什么阴谋。
但她坚持了两个月,眼神始终清澈。